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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京师帅府


大殿内,周妙桐抬头瞻仰佛像,于火光中双手合十,双眼轻闭,就欲待死。忽然一只手牵住了她,是方才那个灰头土脸的小沙弥。

小沙弥轻声说道:

“我来救你!”

周妙桐睁眼看他,一双眼睛仿佛朗星,长眉入鬓,这哪儿是什么小沙弥,可不正是易小川嘛。

“你…”周妙桐看他灰头土脸的沙弥扮相感动之余又觉有些好笑。

易小川摸了摸自己刚剃的光头咧嘴笑道:

“帅不帅?”

火势越来越大,易小川也不待长叙,一改嬉皮笑脸变得严肃起来:

“跟我走!”

说话间拉起周妙桐就走,周妙桐被易小川拉着,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也任由他牵着自己而动。

易小川凭借记忆很快找到了大佛后的古井,二人顺利逃进古井躲过一劫。

黑暗里易小川轻车熟路的拿出自己的打火机,哗,一朵小火苗仿佛精灵一般跳跃起来,这一切却看呆了一旁的周妙桐,只见周妙桐痴痴盯着跳动的火焰。

“这是戏法嘛?”周妙桐问道。

“什么?”

周妙桐指了指易小川手中的打火机。

“哦,这个啊,这个是打火机啊”易小川回道,但一股巨大的违和感突然遍布全身,对啊,这个是什么?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我是谁?一连串的问号突然从心底跑出来。

而另一边,大火将整个大雄宝殿笼罩在内,无数的沙弥和士兵用水桶接力救火,但终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火光外段小楼盯着那火焰痴痴的看,神情有些复杂,老僧闭着眼诵经念珠转动。山门外一骑快马穿梭,过小路入山门直达大殿来到段小楼面前,提绳勒马,吁~马上下来一个身着盔甲的俊美少年,对着段小楼道:

“大哥,父帅命你即刻回家”

段小楼看了那少年一眼,又看了一眼满天大火,说道:

“好,我跟你走!”



大帅府坐落在京城一隅,是一座七进的巨型深院,耳室建设的杂乱无章,无法清数,与正屋之间用一道用铜门隔开,一门两世界,屋子的主人、女主人们住在这边,外室小妾下人住在另一边。

主屋大堂内一皓首长者端坐其间,细看那长者,虽已两鬓斑白却威严不改,体态好似卧虎,不动则已,动如雷震,面若重枣,髯如虎须,居高而下尽显霸道气魄,凤眼观人,不怒而威,这正是威名赫赫的大梁兵马元帅,段浪。

再看堂下站着两名男子,一名是失魂落魄的段小楼而另一名则是段小楼同父异母的弟弟段小天,也是快马上山传话的少年。

段帅冷哼一声虎躯一震,台下二人纷纷跪倒,又眯起眼睛对段小楼道:

“说说吧,私调军队入城”

段小楼惶恐道:

“救…救火!”

段帅淡然点头,却像没有任何情绪一般,又道:

“嗯,明天随我入宫面圣,把情况汇报一下,夜深了,都去睡吧!”

说罢便斜靠在椅扶上眯上双眼,仿佛老虎假寐一般。

段小楼见状松了一口气,正要做礼告退,一旁的段小天却出口道:

“父帅,那贱人家里的两个老东西我都杀了”

说罢邀功一般咧着嘴笑起来,仿佛天真无邪,若非亲耳所闻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少年将生杀当作游戏般淡然付之于口,目光却是那样的纯粹干净。

“你……”段小楼听罢一股怒气冲上脑门,竟险些当场吐出血来,练武之人最忌大悲大喜,因为练武的本质是练气,让天地之气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稍有不慎便会气血倒涌、走火入魔。

而就在段小天话音落下之时,眯着眼睛假寐的段帅突然凤眼一睁,一道凌厉的目光仿佛利刃射向段小天,正欲发作的段小楼察觉不对赶忙低下头不语,而段小天却好像无所畏惧一般摇头晃脑的继续请功,只见段帅手臂微抬,隔空扇了一个巴掌,啪,一声巨响,段小天应声摔出去数米,这等隔山打牛的功夫乃是修炼至大成者将内力外放的表现。

“都出去吧!”段帅对自己的出手并未作何解释,说罢又眯上眼睛假寐起来。

“是”段小楼做礼告退,段小天捂着脸狼狈的紧随其后,行至殿外二人相互不服对望一眼,又各自离去。

段小楼这边没走两步,一名身着甲胄的将军便迎了上来,行至段小楼跟前微微做礼,道“参见世子!”

见到此人段小楼也是心防一松,柔声道:

“韩老将军不必多礼”

那韩老将军本名韩城,乃是段帅手下四虎将之一,其余三人分别是金三水、万一休、熊本,四人乃是跟随段帅多年久经沙场的老将,可谓功勋卓著名声显赫,除此之外,这韩城还是段小楼的亲娘舅,自幼看着段小楼长大,对段小楼疼爱有加,也是因为有他段小楼才没有变成段小天那样的性格,帅府夺权大戏中,他站段小楼这边。

“周小娘的家人遭人虐杀,是四公子干的”韩城左右顾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对着段小楼小声道。

段小楼闻言眉头一皱,虽然在殿上已知周妙桐双亲被杀的消息,但亲耳听到韩城确认时还是不免内心激荡,又特别是虐杀,故名思义-虐待致死,一双拳头紧紧握住,一股怒意难以平息。

“求韩老将军办个事”段小楼说道。

“周小娘家中二老已经妥善安置。”

“除此之外,请韩老将军帮我查一查伽蓝寺失火案,周妙桐的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韩城领了旨便匆匆去了,而段小楼则独自一人于帅府漫步,不知不觉中行至那道分隔主奴两界的青铜大门前。

累月经年,门上早已是锈迹斑斑,门边有一简屋,是看门人住的地方,丈宽之地不仅要栖身,吃喝拉撒也全在里面,不免有股臭味传来,段小楼倒也不嫌,只是柔声喊道。

“请帮我开开门。”

简房门里出来一老叟,提着一盏老旧油灯,段小楼见有人出来又重复一边,“烦请老人家帮我开开门”。

那老叟一双昏聩的老眼上下打量着段小楼,只觉绫罗精锻气宇不凡,当下小心翼翼探问道:“大人是来替哪位主子宣寝的,只将名字交给老朽,老朽进去通知便是,下人腌臜不堪之地,大人还是莫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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