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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七十三


楚羌求娶后, 红昭就随同楚羌回城,秦绾宁托了长公主来料理红昭的亲事。

这个冬日过得很安静,珠珠长了一岁, 秦绾宁也有二十岁。

开年后,族长夫人登门, 想为自己娘家的侄子说亲事。

族长夫人娘家姓孙, 是徐州城内有名的大户, 侄子去年刚考了举人, 过上几年就要上京考功名。侄子年岁不大, 十八岁,算是翘楚。

秦家是秦绾宁当家, 里面的事是她办,对外的事情以前是红昭打理,红昭走后,就一直是管家忙碌。但婚姻事不好去问管家, 族长夫人就破了规矩亲自问秦绾宁的意思。

“婶娘的意思,我明白了。”秦绾宁并无羞涩, 眉眼如常, 语气也甚为委婉。

对方这么不在意,族长夫人就不好继续开口, 但话说到一半不能半途而废, 她只好继续夸赞自己的侄儿:“姑娘也是见识多的,男儿虽好, 可重在专情。你若应了, 我那侄儿一辈子不会纳妾,就你一人。”

秦绾宁笑了,“婶娘说得极好, 可他才十八岁,人生漫长,哪里能压得住自己的心。”

“姑娘觉得不可信,我们便立字据可好。”族长夫人底气不足了,面对秦绾宁的淡然,她感觉自己成了跳梁小丑,哪个姑娘听到自己的婚事不是含羞带怯的,唯独秦绾宁,就像没事人一样。

她的压力太大了。

秦绾宁摇首,“心若变了,要一字据做甚,一纸千言抵不过离心。”

族长夫人没有办法了,试问道:“那姑娘您的意思是?”

“他若愿意,就入赘秦家,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秦绾宁言辞和煦,尤为温柔,心平气和。

而族长夫人大吃一惊,“这可是孙家的长子。”将来指不定是要入朝为官,入赘秦家,将来也会抬不起脸。

族长夫人坐不住了,不愿再说,匆匆离开。

秦绾宁唇瓣扬起讽刺的笑。

到了三月里,孙家亲自派人来说亲,除了入赘外,什么都可以答应。

不想,没有进门就被堵在门外。

孙家人落魄而归。

红昭成亲是在四月里,本是孤苦无依,长公主怜悯,令其从公主府出嫁。

看似好心,可明眼人心里清楚,红昭从公主府发嫁,公主府就算是她的娘家,楚羌必会高看一眼。

明华成长许多。

成亲后,周卫几日没有上朝,等他回朝就见到楚羌骑着马在道上晃悠,周卫一瞪眼,吩咐人调转方向,不见楚羌。

半个时辰后,他去宫里见了皇帝。

萧宴也有为难事,盯得了楚羌,防住了凌王,未曾料到孙家会挖他的墙角。金陵离徐州路途遥远,他总不能阻止孙家提亲。

“陛下,凌王请求朝廷拨发军饷。”周卫闷闷不乐地将文书递至皇帝案头。

凌王剿灭陈国余孽有功,皇帝准许凌王将太妃接回扬州奉养,朝廷每年拨发军饷给他养兵。

去年刚拨了,今年又来要。

萧宴看了一眼文书,道:“给他。”

周卫却道:“去年是十月给的,现在才四月,相差半年有余,陛下不可开先河。”

凌王贪得无厌,若长此以往,必然拥兵自重。

萧宴平静如水,反而安抚周卫:“急甚,他只是要,没说要多少,你令户部给一半,剩下的一半十月再给。这事不用你去做,你去一趟徐州。”

周卫浑然一颤,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徐州这个地方,是他亲自将红昭送入虎口的。

现在,悔之晚矣。

“陛下吩咐。”周卫硬着头皮道。

萧宴摆摆手,“无甚大事,你替朕送些礼,去了就回来。”

周卫不信了,上次送东西去扬州,秦绾宁就回送了一尊送子观音,这回再送,秦绾宁会不会再送什么奇怪的礼。

比如多子的菩萨?

五月初的时候,赵启进秦府指点秦玉章功夫,赵启耐心足,性子和睦,颇得秦府众人的喜欢。

秦绾宁让人备了一份礼,以秦玉章的名义送去赵府,也算是拜师礼。

秦玉章学得格外用心,进步神速,已然能和赵启对上两招。

秦绾宁坐在阴凉下细细看着,秦玉章一拳一脚打得都很稳,扎实又稳固,脚踏实地,一步步走。

天气有些热,两人汗流浃背,却没有一人停下来。秦绾宁心疼孩子,让人去叫停。

管家来报,金陵城内来人了。

“你去让玉章停下歇息,我去见客人。”

走到前院,就看到了院落里十几个箱子,她略有惊讶,周卫就走上前问候,“秦姑娘安好。”

“周相别来无恙,你这是要做什么?”

“陛下思念姑娘,令我送些小玩意给您玩,另外提前送来今年小国公爷的生辰贺礼。”周卫龇牙咧嘴,笑意谄媚。

秦绾宁习以为常,周相惯来要钱不要脸,她颔首道:“ 告诉陛下,我收下了。”

周卫心里忐忑不安,就怕秦绾宁突然说一句:“我有一礼,请周相带回京。”

一想到当初的送子观音,周卫就浑身发颤,呼吸困难。

要知晓秦绾宁最喜欢同陛下对着干。

“姑娘若无事,我就先回驿馆。”

秦绾宁站在院子里,目光在十几口箱子上梭巡,当作没有听到周卫要跑的话,反拉着他问:“陛下可送了一个小匣子?”

“姑娘不知,这些都是陛下自己一人整理的,未经旁人手,我们哪里晓得,不如您自己找?”周卫头皮发麻,秦姑娘的问题太奇怪了。

秦绾宁松开手,“周相先回,我自己找找,您在徐州玩上一日,可以去赵启营中看看,回去对你们陛下也好有话说。“

萧宴对徐州信任,赵启调兵也没有处置,为臣下也该知晓分寸,这个时候应该趁机表明心意。

周卫也不是酒囊饭袋,秦绾宁的话出口就明白过来,他略微思考了会儿,军事是大事,也就没有拒绝,同秦绾宁道谢,领着人去巡视军营。

秦绾宁一人留在院子里,萧宴的性子直爽,哄女子开心不如凌王。

她好奇萧宴亲自挑选了些什么玩意来了。

第一口箱子极为简单,都是些贡缎,绯色艳丽、樱草色粉嫩、霁青色清爽、月白色雅致。萧宴竟文雅了一回,颇是不易。

“都收去库房,今年能省下一笔银子了。”秦绾宁吩咐下去。

第二口箱子是一株珊瑚树,是红色玛瑙打造,价值千金。

秦绾宁摸摸莹润的枝叶,莞尔浅笑,“将这个送到我房里摆着。”

等婢女们搬走前两口箱子,秦绾宁一口气将其他箱子都打开了,玉石、胭脂、头面等应有尽有。她要的匣子在最后一口箱子里,就摆在最上面,没有锁了。

萧宴送来之前,应该将锁解开过。

秦绾宁端起小匣子打量了会儿,眸光沉凝,这里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莹白的指尖在盖子上摩挲须臾,纹路被磨得发亮,最后,秦绾宁屏息,指尖推开盖子,露出里面一根红绳。

这是她送给萧宴的姻缘绳。

原来,一切都是萧宴在骗人。

秦绾宁讽刺地看了一眼,颜色在岁月中渐渐变淡,褪去了原来的鲜艳,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一根姻缘绳拿在手中,轻巧而绵软,几乎没有什么力量。

可这承载了秦绾宁的所有喜欢,是年少情愫萌生的见证。

“萧宴,可惜。”秦绾宁喟叹,将盒盖啪嗒一声盖了上去,就当作没有看见。

萧宴当初决定掩藏,就应该永不见天日。过去就该过去,前情旧事,过眼烟云,就不应该存在。

夏日快到了,秦府从上到下都置办了新衣裳,珠珠做了一身红衣,格外喜庆。

上下焕然一新,仆人都在感激姑娘,发下来的衣裳料子极为柔软,摸着上等的衣裳,都是眉开眼笑。

周卫住了两日,都是在军营里过夜,到了第三日,去向秦绾宁辞行。

秦绾宁没有过问营地的事情,递给周卫一个匣子,慢悠悠道:“陛下在金陵想来什么不缺,徐州没有什么好东西,我想了两天,才想到这么一个好东西,周相捧好了。”

周卫手中的匣子沉甸甸的,也没有锁,周卫好奇,眯着眼前打开了一个缝隙。

匣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他不死心,将缝隙又开了点,这次看清了。

周卫咽了咽口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果然是秦姑娘,思绪奇特。

“我这就回京,姑娘好生郑重。”他一个字不敢说、

秦绾宁摆摆手,“一路平安。”

周卫捧着匣子走了,一路上细心照顾,骑马的时候就放在自己的怀里,晚上睡觉就放在枕畔,形影不离五日后,终于赶回了金陵臣。

到了紫宸殿,周卫小小心翼翼地捧着匣子,高台双臂,慢悠悠地送到陛下跟前。

萧宴眼睫颤了颤,不知怎地,心里有些不安,他没有接,反去询问周卫:“出行如何?”

“回陛下,秦姑娘身子很好,臣趁着机会去了赵将军的营地,将士们上下一心,日夜操练,不负陛下圣恩。”周卫依旧高举着匣子,累得双臂都在不停打颤。

而萧宴凝视不动,匣子不大,小臂的长度,巴掌宽,这个里面能装下什么?

萧宴不禁反思,这次他送的礼物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足足用了五六个月的时间,秦绾宁就给一匣子打发了?

萧宴不甘心,问周卫:“她可代话给朕?”

“没有,秦姑娘没有提陛下。”周卫受不住了,悄悄抬首,轻轻挪动步子,然后将匣子放在御案上。

他要先跑。

萧宴下定决心一般,迅速打开匣子,神色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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