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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唱哪出啊这是?”谢偷白信步而来,映入眼帘正赶上花坛里头两抹身影交叠倒在泥地里的场面,他这真是赶了个巧,不知晓心下有多嘚瑟:

“这叫我们瞧见了是不是不太好,毕竟这光天化日的到底有伤风化”

魏酃勾了勾他的手指,没再叫他胡说八道。

言子苓叫他挤兑着从萧成玉身上爬起来,恼的恨不得给这脑子不好的人一脚,憋着一肚子气默然挪了两步迈出花坛,又不动声色地整了整衣襟朝谢偷白走了过去——

“近些日子,安心养病,谢府莫要尽招些闲杂人等。”话落,言子苓皱眉瞧了一眼自个儿衣摆上沾的泥土,转身便直奔着后院走了去。

谢偷白点头,收回视线望向正从泥坛里头爬起来的萧成玉道:“温筠洵州之事办的可还顺利?”

萧成玉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摆了摆手:“本殿出马,自然是万无一失,明日秋收的粮食便能到成安。”

谢偷白点头:“此番多谢你相助了。”

萧成玉从泥坛里头跨出来,笑着摆了摆头,说道:“你我二人之间不必言谢,倘若真要谢的话,”他瞥了言子苓离去的背影一眼接着道:“不如就在你谢府给本殿留间院子小住,可好?”

谢偷白笑了笑:“宫中琉璃屋富丽堂皇奢华至罕,怎么洵州走了一遭回来,你便打起我这破木材做的寒舍的主意了?”

萧成玉展开扇子,拍了拍衣摆,道:“寒舍生美人,令君多欢喜啊。”

谢偷白不管他出言浪荡,“任君挑选。”

萧成玉心下见喜,又瞧见谢偷白身侧的魏酃,讶声道:“哟魏将军,一年未见,您生的愈发丰神俊朗啦,塞北风沙这般养人的么?”

魏酃冲他行礼:“三殿下也是越发风流倜傥。”

萧成玉:“见鬼了不是,往年同魏大将军逢见,您何曾这般善言夸过本殿。”

魏酃不动声色道:“往年来去匆匆,并未遇到恰好的时机。”

萧成玉:“也是,大将军累磨战事,不辞劳苦。”

魏酃拱手:“三殿下言重了。”

萧成玉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又出声问道:“不知魏将军怎么今日有雅兴在此一聚?”

谢偷白还未等魏酃出声便回道:“自然是我同魏将军有事相商,特意邀他过来一叙。”

萧成玉笑道:“怀澈啊,你当真又找到旁的伴儿了,你这置本殿于何地啊?”

谢偷白道:“你也再找一个伴儿就是。”

萧成玉点头:“你说的有理,”他顿了顿又道:“洵州征税一事有贺州牧的相助之下容易了许多,还有何兄,他可是出了不少力。”

谢偷白舒眉:“你倒是还生怕我埋了他们的功。”

萧成玉道:“你知晓便好,既然没有旁的什么事,那本殿便不多打搅你们商量要事了。”

谢偷白:“现下回宫?”

萧成玉摆了摆头:“自然是依你所说重新找个伴儿。”

……

待萧成玉离去后,他几人一同行到谢偷白的书房——

“临行、贺大人可曾叮嘱过什么?”

何田田道:“有,贺大人所说成南八处支州皆有动乱,各州州牧起兵镇压之后并未上报给成安朝廷,似乎也在动摇之中。”

谢偷白抿唇默了片刻微微颔首,又问道:“听千楼说、你们回来的路上捡了个从成西过来逃荒的姑娘?”

何田田点头:“成西各州城干旱严重,水源稀缺要人命,大部分百姓几乎都奔走到了成中和成南逃难。”

谢偷白:“西边靠黄沙漠地,本就容易干旱,如今要想解决水源问题除非去找林被茂盛之地挖山,但成安朝廷暂时还未打算差管此事,恐怕西边百姓自己也没那个自觉能找到解救之法”

何田田:“朝廷为何不管,倘若成西都城动乱,受损的终归是成安京都。”

谢偷白:“还未到他们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便不会太过于在乎,这动乱还不曾真正起来,他们不过是安不思危的有恃无恐罢了,或许届时死的人多了,他们便肯插手去管。”

何田田皱眉:“大人意下如何?”

谢偷白手指轻点桌角道:“只要朝廷还未插手我们便只能静观其变,成西之事暂且放到一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解决。”

何田田:“大人且说。”

谢偷白:“你不在成安的这段日子主五司之间发生了许多变故,可还记得当初司粮库所差的那个万工匠?”

何田田点头:“自然记得,不过司审台内属审刑司的查处结果不是说此人是自尽而亡?莫非,大人查到了不一样的线索?”

谢偷白:“司吏台顺着万工匠这条线索查到了他在湘云阁的姘头,深追下去又发现其实他这位姘头只是替他遮掩行事的一个幌子,直到近日事情好不容易有些进展,却被告知他那姘头一时想不开投水自尽了。”

“是有蹊跷?”何田田道。

谢偷白点头:“自然有,于是本官与梅侍郎便打算亲自跑一趟探看,却半路叫司审台的蔡绍昌截了胡。”

何田田接道:“司吏台不是先前派过去了司职日夜监守,既然如此,那事发之时他来谢府禀报消息的时候事态定然还不曾传开,怎么司审台的还会先赶到,他们先前不是还对于万工匠之事一直秉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而今怎会因为一个□□的死便大动干戈?”

他顿了顿又道:“莫非他们暗里其实一直都在防着司吏台探查此事,虽明面上作出的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实则司吏台一举一动他们都有窥探。”

谢偷白未曾急着作声,先看向一旁的千楼道:“千楼,言大夫一个人熬药难免辛苦,你不如去看看。”

他如今叫人滚出去,居然还拐着弯儿的用一套委婉的说辞了,俞千楼不知有多巴连不得他这般温和,反正他们这几位打着官腔的也不乐意叫他听见些模棱两可的,便应道:“属下这就去。”

他一走,谢偷白便扯着衣袖将自个儿缠满纱布的手给露了出来,惹得何田田大呼:“大人受伤了?”

谢偷白:“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在湘云阁傍边东道的的大街上,他们是摆明了取本官性命来的。”

何田田皱眉:“是司审台的人做的?”

谢偷白摆头:“司审台虽也动了歪心思,却也不过是个靶子罢了,真正想动手的人是瞅准了时机,故意挑在司审台的蔡绍昌同本官不欢而散之际,派人前来刺杀。”

何田田道:“大人心下猜到是谁了?”

谢偷白笑道:“芙蕖,你先前探查到的朝中争储几位的党派,诸位大臣是如何站队的?”

何田田顿了顿,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魏酃。

“魏将军是自己人,不用顾忌。”谢偷白道。

何田田点头,接着方才的话回道:“自从大人除掉张焕之坐上司吏位置以后,朝中局势多数成了自立一党,但其中司审依旧背靠的是东宫一派,司刑则站在了二皇子一派,”

“至于以大人为首的司吏、以梁大人为首的司户、以于大人为首的司礼,以孔大人为首的司制这几部皆保持中立替陛下效命,但除了司吏、司户这位高权重的两部确实是毫无党派站队之分,剩下的两部似乎与各宫多少都有些牵扯。”

“你心下可有怀疑想要本官命的是谁?”谢偷白问。

何田田沉凝不语默了片刻道:“大人曾提到过东宫与张焕之的渊源,相较之下,二皇子殿下并未跟大人结过什么仇怨,三皇子便更不用说了,至于四皇子殿下,他常年抱病同大人也不曾有直接的冲突,所以属下以为,东宫的可能性最大。”

谢偷白笑道:“你猜的不错。”

何田田:“方才大人说,背后策划刺杀大人的人想要将此事的嫌疑移加到司审台的头上?”

谢偷白冷笑:“所以他司审台从一开始效忠的就不是东宫。”

何田田:“反观如今朝中斗得最凶的两位所以司审台一直效忠的都是二殿下?”

谢偷白未曾应答,反而看向了一旁的魏酃,道:“他手中刑审两党支持,除了敲打我司吏台的主意,实在也没有必要将手伸到塞北去。”

魏酃默而不语了半晌,才道:“他既不拉拢你司吏台,反而虚以委蛇两面三刀地敲打你司吏台近来所司,他这是在试探威胁你?”

谢偷白点头,又冲他调笑道:“我可是清白的很,从不曾算计招惹过他,至于他为何这般陷我于不义,也有待他本人一套说辞考证。”

魏酃皱起眉,又见他撇了撇嘴说道:“看来入朝为官无论做的再怎么滴水不漏、谨小慎微,也不防有心人平白无故的算计。”

魏酃在桌子底下轻拽了拽他的衣袖,道:“改日,我替你讨回来。”

谢偷白哑然失笑:“我这便是叫人护着了?”

魏酃道:“先前我也护了。”

谢偷白点了点头:“是,先前,好多次,我记得。”

何田田瞧着他二人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顿然觉得这屋里有些窄,好不容易逮到时机,他便又道:“此次刺杀动静不小,为何我们进城之时未曾听人谈论?”

谢偷白道:“我叫蔡绍昌派人压了下去。”

何田田不解:“大人为何如此?”

谢偷白道:“被刺杀又不是什么多风光的事,况且,倘若因此事闹的满城风雨、届时府上来往的人便又要闹的我心烦了,倒还不如不动声色,还能叫那要对我赶尽杀绝的人抱着侥幸再多露些马脚出来。”

何田田点了点头:“大人思量极是。”

谢偷白又道:“对了,还有一事要你去办,有关于那万工匠的。”

何田田:“大人且说。”

谢偷白道:“他家住在西街巷东,那地方你应当再熟悉不过,关于司粮库这桩事牵扯的人恐怕还未曾告一段落,而且,这万工匠的妻子张氏似乎身份并不一般。”

“大人是要属下查这个张氏?”何田田问。

谢偷白点头:“届时你去司吏台找侍郎司职梅珮之,同他一起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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