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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娃娃02


“我和江清第一次见面,是因为同剧组的钱彬见了鬼。”

聂浪和大伙说着他的推断, 简略概括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重点说了结论,“江清判断, 钱彬近期沾染了阴气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 可连钱彬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沾上这种东西的。”

“在见鬼之前, 钱彬的确回过家,说明他的父母那时候还在市内。”

家里没人的话, 钱彬是不会特地回去睡觉的。

越想越像。

所有人都看向资料。

这似乎是张抓拍的照片。

赵绮云, 钱彬的母亲,保养良好的脸上略微诧异的神情,对着镜头微笑。

杨恬很快查到了这位嫌疑人的行踪。

钱远航和赵绮云夫妇,已于昨晚回到位于锦华市汇景名城的别墅内。

事到临头,杨恬考虑得更多:“我们过去怎么说?”难道现在往特殊调查处打个报告把前因后果说一遍?

不行。

那样江清未必会怎么样, 画皮就很难说了。

万一被斩妖除魔了呢。

“直接去。”

江清起身道:“跟着我, 怕什么?”

无理无据, 令人信服。

聂浪揣好养魂珠:“我们走!”

杨恬……杨恬颇感幸福地跟上。

因队长常年休病假, 作为副队经常充当一把手的警官默默体味着酸爽的心情:这莫非就是大佬带飞的感觉?

只是比喻,并没有飞。

汇景名城寸土寸金,当然不在郊区,打个车很快到, 在江清的法术掩护下, 一行人顶着保安和仪器的检测翻大门进了别墅区, 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打破规矩/定律带来的兴奋和紧张,让他们心跳飞快。

不包括始终冷静的江清和目光幽幽的明元嘉。

而聂浪和杨恬,在向着目标别墅前进的过程中,兴奋和紧张渐渐消退,变得沉静起来。

近了,更近了。

江清的目光投向前方,掠过修剪整齐的草坪,掠过人鱼造型的喷泉,掠过欧式雕花的门扉,停留在妆容淡雅的女人身上。

他的眼中,淡淡的华光一闪即逝。

别墅内。

赵绮云想起有件事要嘱咐保姆,边下楼边喊:“刘妈?”

“奇怪,这个刘妈,到哪去了……”

直到下了楼也没有回应,赵绮云皱眉抱怨。

“她在另一个世界。”

有几分熟悉的男声叹息道,“不过没关系,你很快也要去见她。”

什么人?

赵绮云就要大叫,偏转的视线内却映出了一个身影——

一个令她血液结冰的身影。

明、元、嘉。

赵绮云浑身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赵绮云回过神来,努力压抑着内心的震惊,想要名正言顺地表现出愤怒,质问对方为何擅闯民宅,可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明……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样是违法的!”

“那么肇事之后,又找人顶罪呢?”唇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明元嘉拖长了音调,“当然,用迷信方法杀人,的确不触犯刑法。”

赵绮云险些站不稳。

他都知道了!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之中盘旋不去,将所有的深沉算计压下,将所有的担忧忐忑引爆,赵绮云扯动嘴角,勉强笑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很高兴有为您讲解的荣幸。”

明元嘉彬彬有礼地以手抚胸,行了个绅士的礼节,脸上带着电影里杀人狂那样礼貌又疯狂,奇异又扭曲的笑容,“让我们从头说起吧,从17年前的那个雨夜说起。”

厚厚的窗帘不知何时被拉上,灯光取代了阳光,照彻整个大厅,却不能给赵绮云半分温暖。

竭力想要遗忘的过往被娓娓道来,如一根浸满盐水的鞭子,末梢划过空气响起破风声,重重抽在她身上。

别说了!别说了!

你不是没死吗!你怎么不去死!

“你承认得太快了吧,赵女士。”

明元嘉露出遗憾的神情,“我本以为你会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

赵绮云这才发现,她方才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那又怎么样?

陈年旧案已过了追溯有效期,至于现在……如明元嘉所说,以迷信方法杀人根本不犯法,何况他只是失忆……等等,说好的失忆呢?

仿佛有块压在心上的无形大石被搬开,赵绮云霍然察觉自己的失态。

多年陪伴丈夫在生意场上纵横的经验让赵绮云飞快地梳理着整件事情,找到了最初的线头——据说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刘妈。但赵绮云不敢问,她怕刘妈真的死了,而问这个问题,会刺激面前多半精神不正常的明元嘉。

对方是个年轻强壮的男人……

必须求救!

赵绮云不再说话,转身便往楼梯跑去!

明元嘉没有追。

只是欣赏地看着杀身仇人,撞上墙的模样。

鬼打墙。

当然是鬼打墙。

在转化为红衣厉鬼时,明元嘉就会了许多东西,鬼打墙便是其中一项。

赵绮云跌倒了。

或许是前冲太猛,撞得太狠,摔得也就格外严重,赵绮云头昏眼花地坐了半晌,颤抖着道:“这、这是什么?”

眼前明明空无一物啊!

“鬼打墙。”

“鬼……?”

赵绮云茫然地看向明元嘉,却见对方身上的衣服转为血红,面色也由红润变得苍白,苍白而泛青,幽幽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死了。”

“……”

赵绮云脑海一片空白。她没有爬起,而是倚靠着楼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是很想我死吗?如您所愿。”

明元嘉慢慢踮起脚,向着她靠近。

“别过来!”

赵绮云慌乱道:“刘妈……你杀了刘妈!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您又忘了吗?赵女士,我不是人。”

低沉沙哑的声音充满男性的魅力,又带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恍若幽冥的青睐,黄泉的眷属,一点点逼近。

赵绮云的精神濒临崩溃,陡然抄起手边的拖鞋扔过去,大叫起来:“不是我!是那个人!他给了我一个诅咒娃娃!我……我只是试一试!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死!你去找他啊!”

“说详细点。”

清朗如泉水的声音淡淡道。

赵绮云猛地抬头看去,但见一个秀美不似凡人的青年坐在餐桌主位,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个娃娃。

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如真人缩小版,五官秀丽,只有嘴巴做了夸张的处理,咧到耳旁,且被缝上,好像是防止它发出什么声音。

诅咒娃娃!

这娃娃,不是被她藏起来了吗?

难道这是另一个?

赵绮云凝视着娃娃,娃娃好似察觉到她灼灼的视线,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

“啊——”

女性高亢的尖叫声响起,赵绮云惊恐不已:它是活的!天啊,它是活的!我竟然和这种东西待了这么多天!

吵。

江清手指微勾,指甲如刀锋,将娃娃嘴上的线割断——

“嘻嘻嘻,嘻嘻嘻嘻……”

孩童般纯真的笑声在诺大的厅堂里回荡,不高不低,却压下了赵绮云的声音,也让她更加惊恐。

明元嘉不禁问:“这是什么?”

以他刚消化完的厉鬼常识,无法判断。

江清和那笑着的娃娃对视半晌,探出两根手指,伸入了娃娃的右眼眶。

奇异的景象。

娃娃只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眼睛部分更是只有一个指甲那么大,青年的手指本不该这样简单地深入,可在那一瞬,空间仿佛发生某种扭曲,让这件违背常理的事情顺利进行了下去。

江清两根手指间,多了颗黑色的,圆滚滚的珠子。

娃娃的右眼。

此时的娃娃,不再嬉笑,并且好像已失去所有的灵性,变得呆板老旧起来。

即使对玄学毫无所知的人,看到这前后的变化,也能下意识做出判断:现在,这只是个普通的娃娃了。

“黑珍珠。”

精于此道的青年一眼认出这珠子的构成。艳艳电子书

江清转动着手中的黑珍珠,感受着它的性质和作用,揣测着它的本质,试探性地送入一丝灵力——

金色的文字浮现于黑珍珠上空,犹如水纹流动:

礼物。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何休

江清的目光穿透建筑的屋顶,穿透有形的苍穹,在遥远的虚空凝住。

那里,一条条淡金色,比发丝更细,比水滴更柔的“线”纵横交织,汇聚成“网”。

此为因果。

众生皆在其中。

神明辨认着,很快得出结论:这“礼物”,这“心意”,的确是给自己的。

江清面无表情地收回灵力,文字跟着消失不见,漠然转向知情者:“给你这娃娃的是什么人?说详细点。”

赵绮云忙不迭点头,她已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和打击吓坏,思维能力跌破平均水准,服从道:“那天我路过……”

“我只问那个人。”

江清不耐烦地打断。

这本是不够礼貌的行为,但他的不满,正如君王对觐见的臣下的呵斥,天经地义之极,赵绮云生不出一丝一毫旁的心思,只是更加惶恐,惶恐道:“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皮肤苍白,看得到青色的血管,很阴沉,然后,然后……我记不清了……”

那人的样貌,似是笼在雾中,竟然没有具体的形象。

江清点了点头。

正常。

如果是他,也不会让这样庸俗的女人记住。

“走吧。”

江清招呼道。

窗帘不知何时被重新拉开,灯光已熄灭,阳光重新照彻厅堂,给了赵绮云一丝暖意。

她看见不知名姓的青年朝着大门走去,每一步都优雅地恍若仙鹤振羽,大门悄无声息洞开,毕恭毕敬仿佛在朝拜;

她看见可怕的红衣鬼脚后跟着地,转身,跟随青年往外行去;

她看见周围的景象瞬间更为清晰,仿佛有层无形的隔膜被打破,丈夫钱远航和刘妈张大了嘴睁大了眼看着她,目光又是震惊又是鄙夷,复杂难言,刘妈的脚边的地板上掉落着一个手机,微亮的屏幕上,是一只卡通狗电子宠物。

暖意被寒冷取代。

赵绮云的身体,彻底瘫软下去。

所谓的另一个世界,指的是虚拟网络吗……

钱远航很奇怪自己此时为什么还能想这个问题。

时间仿佛凝固,定格成黑白照片。

“太太,先生……”

刘妈手足无措的声音将钱远航的理智唤回,这个自以为对家庭有着绝对掌控的成功男人看着发妻,愤怒又怜悯地看着这可怜的女人,忽然拔足狂奔,沿着大门追出,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虚空中似有目光投来,一声轻笑在他耳旁响起,是那个青年的声音:“钱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法律的确无法惩罚你的妻子,可你以为,法律能束缚住鬼神?而像我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若要人不知——”

语声越来越低,说话的人仿佛已远去。

除非己莫为。

钱远航在心中接上了下一句。

这个半生沉浮的男人在院子里伫立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走了回去。

正对上妻子希冀的视线。

钱远航摇了摇头。

于是赵绮云的血,又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汇景名城里,行走着个“透明”组合。

“结果我们完全没有派上用场……”聂浪怨念十足,“别说龙套,连个炮灰也没有捞到啊!”

杨恬猛点头:“是啊。”

结果他们俩完全就是去看戏的,明元嘉出场的时候,江清说“暂时用不上你们”,然后就一直没用上了……

明元嘉安慰道:“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的确。

江清刚刚出山,没有社会关系,没几个人认识,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出现在钱远航夫妻面前自然无所谓,但聂浪和杨恬则不同,他们若是现身,可能引来一堆麻烦——针对他们本身的麻烦。

杨恬和聂浪也很清楚这点,只是随口抱怨几句罢了。

“不过,就这样放过赵绮云了?”聂浪颇有些不服。

“我给钱远航留了话。”江清微笑道,“今晚再弄点风吹草动,他们已经接触过这个世界,要让赵绮云相信自己被鬼缠上了并不难。”

有点期待。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还有,”杨恬严肃道,“何休是谁?”

江清摇了摇头,“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杨恬头痛:“我都不知道希不希望他再出现了。”

这样的危险分子当然是要抓的,可抓的前提是对方再次出现,很可能伴随着案件,而且只有特殊调查处才可能抓得住……不会是个类似“咨询罪犯”的家伙吧?赐我一个玄学版福尔摩斯吧!

是夜。

子时已至,临别在即,聂浪依依不舍,深觉好友看一点少一点,眼睛都快长过去,江清却要拉着明元嘉单独聊天,完全不理会聂浪幽怨的眼神。

“你们要聊什么啊?”

“只有鬼能听的话题。”

“哦……”

有气无力,聂浪发出了被抛弃的声音。

隔绝声音,江清问道:“想好了吗?”

明元嘉苦笑着摇头。

这是一个再如何慎重也不过分的决定,叫他如何在短短时间内得出定论?而且,已知条件实在太少。

明元嘉整理思绪,正待询问一番留在阳世和前往阴间分别会面对什么,却听江清道:“我建议你去一趟阴曹。”

江清手掌张开,黑珍珠浮于其中,逐渐升空,停留在明元嘉眼前。

“如我这样的人,虽然很少在世间走动,但数量不算特别稀少,如果被他们遇见,你很可能无法幸免。”江清笑了笑,“你也不愿意一直跟着我,被我驱使吧?甚至不愿意聂浪知道你成了厉鬼。”

“这颗黑珍珠,可以保护你的鬼体,另外,它还有一个极为珍贵的功效——每年鬼节,可送一只鬼入阳世。”

“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你指定的鬼。”而今年的鬼节,已然不远。

明元嘉伸出手,看着黑珍珠落在他的掌心,语气轻松道:“那我就去旅个游?”

他的态度始终很温和,很宽容,即使面对可说是灭门的仇人,也不失君子之风。江清能够理解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粉丝了。

神明大人沉默良久,终是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何休操纵这件事,应该只是想给我打个招呼。”

明元嘉失笑道:“我怎么可能怪你?不管来龙去脉如何,我都很感激。”明元嘉顿了顿,好奇道:“我去地府,不需要排队等待审判和投胎吗?”

“地府现在比较乱。”

江清想了想,道:“据我所知……”

时间临近子正,明元嘉恍若不经意道:“江清,你对聂浪怎么看?”

“他?挺喜欢撒娇的。”

撒娇……

明元嘉石化。

等到一人一鬼返回,聂浪莫名觉得,好友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似乎是……同情?

错觉吧。

的确是同情。

明元嘉已经想到了细节,比如下午,聂浪抱怨没有出场机会,在江清看来,应该就是撒娇的一种表现。

这种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对不起了,聂浪,你自己努力吧。

子正。

月光染上层幽绿,四周的风景,泛着阴凉的死气,似乎有某种存在,无声无息降临。

恍惚间,明元嘉的身影陡然模糊,而后,渐渐消散。

这是杨恬和聂浪的视角。

江清和明元嘉,看见的则是一扇青铜大门。

上雕牛头马首,简单大气,古朴威严。

阴曹的门户。

门开着,一股吸力从门内传来,柔和但不容拒绝,仿佛冥冥之中运转的某种“定律”,强势地牵引着头七的鬼。

明元嘉眷恋地看了三人一眼,踏了进去。

幽绿褪去,风景依然。

聂浪怅然若失之际,便听江清道:“聂浪,你要不要做我的司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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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首次出场√

看到有小仙女说聂浪怂怂的,我就想问,二哈有不怂的吗?(手动滑稽)

谢谢道酒衣亲亲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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