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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044章 别贪


李氏点头, 示意自己会反省。难得张强也有贴心劝人的时候,她得珍惜,而且他说的很有道理, 把她心思全说中了。

大多数时候, 丈夫不怎么耐烦与她说话。现在才知道, 其实, 他并不是心里没数的人, 这样就行了!

罢了, 踏实点过日子, 比啥都强!

午饭的菜很丰盛, 除了陶氏和李氏把自家的菜都端了过来, 张兴柱本来就准备了自家吃的菜,因此摆在一起,满满的一大桌子。

鱼, 肉,虾, 各种果子和菜蔬,样样不缺。包括点心啥的。

就这菜品,是真的赶上了那些大家庭的生活水准了。

张兴柱看到马大夫, 就将马大夫给拉来一道用饭。

马大夫啧啧笑,道:“就这生活水平, 了不得,比地主家还吃的要好!”

张兴柱白他一眼,道:“胜在菜丰盛, 毕竟这么多口人在。若论味儿,真能比得上那些高门大户?!那些人吃个白菜只吃菜心,只一道菜就有几十颗白菜来做, 吃个茄子还要用几只鸡来吊汤煨,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海底里的稀罕物,什么没有?!咱们小老百姓真能及得上?!就比如这道鲈鱼吧,那些人家里哪里看得上这一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那得是金鲈鱼,江水哪一段的都有规定,这种鱼能上得了我们这种人家的餐桌?!”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越说越来劲了!”马大夫的本意是怕他把家给吃穷了,因此在桌上调侃两句。

一家人倒也和睦。

吃完了饭,马大夫才拉着张兴柱到了旁边去,担心的道:“你这样弄,儿子儿媳妇没意见?!接回长辈倒没什么,只是接回女儿又带着女婿来,这……只不说将来分产不分产的事情,只这吃喝用穿,一年到头,你禁得住?!”

“你也知道我家老姑是个有能为的,大妮也有个营生可以做,总能立得住的。倒不必担心他们以后的营生,至于吃吃喝喝的,的确破费了一些,毕竟人多,但人只要勤快些,总能支应得上,总

不至于真就吃穷了……”张兴柱笑道:“况且安平还有鸡蛋糕可以卖呢,买卖也不赖……”

“这倒是……”马大夫算了一下,笑道:“这般说来,这生活也还过得去。”

“大妮是这样了,难道真不管?!我不能不管,就得多操心,至于将来再说将来的事吧。”张兴柱道:“只是亲家那边怕是要有说道。”

马大夫道:“拐了人家一个儿子来,没个说法儿,你那亲家怕是不饶。”

“不饶就不饶吧,我总不能折了女儿进去,哪怕拆了姻缘,也不能折条命进去。”张兴柱是铁了心。

马大夫一听便明白了,见他心意已决,当然不会泼冷水,笑道:“丁口多,这可是兴旺之像啊,这飞出去的燕子还知道衔泥回来,不赖。”

张兴柱与马大夫微喝了点酒,不禁哈哈大笑。

马大夫道:“……我怎么听说,你家老姑奶奶有个什么方子,现在很火……”

张兴柱道:“哪儿听说的?!”

“也不知听谁恍惚说了一嘴,端午不是快到了吗,咱县出了一种新的红布,最近扯这布的人贼多,又便宜实惠,又好用,颜色还好,那掌柜的或是小二说是你张家出来的方子……”马大夫道。

张兴柱没有否认,含糊道:“恒儿弄的……”

马大夫没有追问,只笑道:“权责要分明呐,不然这话头要是传到你老姑的几个儿子村里去,风头怕是大……”凡事就怕利大,利大可能闹起来得上公堂了。为了利益,什么样的事不会发生,打官司扯皮的事多着呢。

张兴柱乐道:“这有啥,本来就是恒儿的方子……”

马大夫放心了,道:“咬死了才好!”

二人说了说,马大夫便回家了。

张兴柱便寻张恒问了问,道:“这布已经上市了?!”

“上市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张恒笑道:“方子是现成的,把料一配,就能染,这一染就能染一堆,那色儿,不是我说,能不火吗?!我估摸着只怕是染了不少在囤着呢,只等端午节前后开卖呢。这种布料百姓家里家家户户不都得

需要,亲戚家办喜事的,生娃的,都需要红布,还有孩子及笄的,平民人家也就弄个红衣服,红布把头发一扎就算是办了仪式了,这种布,卖价便宜,但经不过卖的量大,光年前,他都得赚疯了!”

张兴柱听了道:“你这消息还挺快。”

“我听一听,就知道了。他不光卖布,这布要是卖的好,别家的布行能不着急?!肯定要急着寻他要方子,他转手几道再卖几次方子,啧啧……”张恒道:“比我们卖方子的五十两能翻多少倍去……有些布行还是全朝经营的,能赚多少啊……”

张兴柱道:“你小子主意还挺多,又打什么主意呢?!还能去要钱不成?!”

“那怎么可能?!”张恒笑道:“只是看他生意火爆,下一个方子,就不是这个价给他了。我估计他得来寻我。只是这一次我只咬死了咱张家只有这一张红方子,其它的颜色并没有,当初是诓他的。咬住了不松嘴。”

“待价而沽啊。”张兴柱道:“有两件你记着。”

张恒忙站了起来,道:“爹,您说我听。”

“第一,只说这方子就是咱张家琢磨出来的。别与你老姑奶奶靠边,老姑奶奶要享福了,别拿这些事烦她,倒叫她惹事缠身的。最怕的就是利太大,将来不好说,得上公堂。咬死了。别人套话,也别漏嘴,你与家人都这么说一说。”张兴柱对张强道:“你也是!此事,不可漏出一点半点。”

“我知道。我会与李氏说,只这件事是二弟经手的,我只不知便罢了。”张强道。

张恒知道这事大,也怕以后真有人来抢利,哪有不应的?!

张兴柱继续道:“第二,这红方若是果真火爆起来,必定有许多人来套你话,我嘴可要咬死了。你小子,我素来知道你是个心思活泛的。若是有人为了哄你,去哄你赌,去那种地方寻乐,或是交些狐朋狗友,我就打断你的腿!省得你祸害你这一房。”

张恒苦笑道:“便是儿子想,也没这贼心贼胆啊,爹,你这也太不信任我了吧!?”

“陶氏好好的,现在家里和睦的

很,不贫不富的挺好,别太贪,贪什么富贵美女,把家里弄的家破人亡,我自有法子对付你。你在外面要注意分寸。”张兴柱道。

“知道了。”张恒无奈苦笑一声,道:“爹怎么不与大哥说一说。”

“你大哥的性子是会犯浑的人吗?!”张兴柱瞪他道:“你别在外面胡喝酒。打量我不知道外面那些勾当呢?!为了一点碎银子,不知道有多少害人的点子,你别贪图那些个,就中了招儿。想要挣钱,也放聪明点!”

“老大,你别只顾盯着辅面里的事,也看着你二弟。”张兴柱道。

张强道:“爹放心吧。我与恒子会有商有量的。不叫爹操心。便是恒子真犯浑,我这也说不过去。”

张恒苦笑一声,道:“得,这是把我当贼防了……哎哟哟,真是冤,我要有那不三不四的心思,真叫我不得好死……”

“呸!”张兴柱啐他道:“咱们张家是什么人家,你要是在外面搞三搞四,要搞钱纳妾,横五横六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趁早死了这心,我打死你了帐……”

张恒一听就心灰的很,本来也有点膨胀的心思立即就黯淡了下来,道:“我知道了。我包管不多想!”

张恒也确实是听进去了。

在现代,这话也许说服不了一个人,可是在古代,这样劝人,聪明人是能听得进去的,因为在这个时代,有跨不过去的坎,这道坎,就叫门第,叫阶级。

在现代奋斗,那是励志。

而在古代,不靠读书的奋斗,那可未必是好事,没有根基的人家,只一心往上爬的后果,就是摔下来摔死,还得连累家人,甚至族人!

记住自己的身份,咱家是什么人家,就足以泯灭任何一个人的妄想。

因为这是生而带来的不可跨越的东西。

虽史上每朝总有那么一些人能够生来跨越,甚至打破重组,做到人上人,然而,大多数,只是在原有阶层里生存,顶多爬上一两个阶层,就已经很好了。

记住身份而生活,

守住本份,才是这个时代的人,最应该做的事情。否则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去。

除非读书。

所以封建社会才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说法啊。读书有功名,就是登天梯。

张兴柱不放心的又瞪了张恒一眼,这才去与张融融说话了。

张强道:“你可悠着点吧,爹向来说一不二,他说要打,就会真的打。陶氏虽说活泼了些,可也孝顺,与你也和睦,你可千万别把家毁了。”

张恒早被冷水泼醒了,苦笑道:“大哥也提醒我,我哪里能犯浑,这一辈子也就只这一个婆娘了,没那门第,万万不敢想什么娶二房三房外室的……”

“没有就好。”张强道:“钱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别为了它,把心给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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