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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大水冲了龙王庙


  宁远在动手之前,其实对绵谷县的马场环境做过仔细的勘察,包括放牧区域的位置,各草场的战马数量,以及牧马的军士人数。

  同时他还花了两天的时间对撤退路线进行研究,特别是在白龙江与嘉陵江沿线的渡江方案,可以说关系着他这次夺马行动的成败。

  按照预先掌握的情报,蒙军在绵谷县有一支小规模的水军,约莫有两百条战船的规模。平时都驻扎在盘龙山阳的凌家渡,距离马场不过十余里的样子,如果能够夺下这批战船,自然是最理想的方案。

  因为就算成功抢下了马,可毕竟也是在敌军眼皮子底下,而且他的“帮手”都是些俘虏。既不能从敌后迂回逃跑,也没有就地建造渡江竹筏的条件。

  而赶着数量庞大的马匹与战俘泅渡,就更加的不现实了。因为他不可能指望这些俘虏可以卖力听话。所以若没有船只,这如渡江却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可如果是采用夺船渡江的方案,又存在怎么下手的问题,一来这军港里面有一支蒙军的百人队常驻。自己需要以一敌百就算了,后面还有一堆俘虏看着大批的马匹,他们会不会哗变?混乱中会不会有人逃跑?要是再有人去跑报信,引来敌军大部,那不就麻烦了么?

  所以这边宁远收拾了满都他们一干人后,脑子里尽都是怎样过河的问题。

  看着面前这几个蒙军士兵骑着马东跑西奔的,按着他的要求,将散落在草场各处的战马逐渐收拢,宁远却开始头疼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这群人,也就是一个牌头的编制,看守着小两百匹战马,今天因为有几个人告了假,所以只有七个人当值,算上被宁远射伤的乌达(他那一箭并没有下杀手),还剩六个人可以干活。

  要说只抓这么点人马回去,那渡河的事情也不会那样的麻烦。可宁远想的却是把韦继全的老底全包了,让他骑兵变步兵。可要这样玩,难度肯定就成了噩梦级,好在他到不是一个害怕挑战的人。

  众人忙了一柱香的功夫,两百匹战马也都全数收拢,宁远独自持弓跟在后面押阵,只让众人赶着马往下一个草场奔去。

  渡江的事情不管怎么弄,这马还是先弄到手再说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到了这会子,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就这样一群人马顺着嘉陵江往东南方向,走不出多远,转过一个山坳便到了第二个草场。

  按说照着前面的办法如法炮制,也就是两三下的功夫便拿下了,可当宁远的视线转过,看着面前的景象,又觉得好像有些奇怪。

  只见数千亩广阔的原野上,除了成群结队马儿外,还有四十余个蒙军士兵,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做啥。

  倒不是说这人稍微多些,就令他为难。而是在前几天都查探中,基本都是一块草场分配一个牌头的士兵负责,为啥突然间,这个草场的人马都多了起来?

  难道有什么变故?

  看着眼前的景象,满都等人也是惊喜交加,这喜的是,看着这么多自己人,是不是意味着能够把后面这位“瘟神”给收拾了?

  至于为啥突然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其实他也同宁远一样感到惊讶。

  “你们几个,继续赶着马走啊!愣在这儿干嘛?”

  忽然间宁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满都皱了皱眉头,心下暗自骂了句娘,便和同伴们一起吆喝着马匹,朝着那群友军的方向走去。

  像这种情况,宁远当然不能把这群“俘虏”留在后面,而他自己只管杀出去收拾面前的蒙军。

  要是他们一转眼跑回去通风报信怎么弄?还是要先走到那群人跟前,就在近处动手,才好控制全局。

  这些厉害关系,早在动手之前,宁远就已经想的十分透彻了。反正不管他们是多少人马,这计划还是要按照预案执行。

  “你们几个,就这么往前走,当什么都没看见,谁要敢脱离队伍逃跑,或是去通风报信,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明白吗?”

  宁远怕这几个“俘虏”搞不清状况,又补充了一句,这几人听到还不是拼命点头的节奏,心下却寻思着,看你现在如此嚣张,过一会儿还能不能蹦哒的这么高?

  只是他们却当真不了解这位宁大官人的底细啊!

  既如此,宁远便押着他们,慢悠悠的朝那群人靠拢,只是走出去好一阵子,这群蒙军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反应。

  直到靠近到两百步的距离上,才看清楚,原来这群人正烧了几处篝火,围在一起喝酒吃肉,嬉戏打闹。

  “难道是百户官长今天又请大家喝酒?可怎么没来叫上我们?”

  看着眼前这闹哄哄的景象,满都心里一堆的问号。而宁远却露出淡淡的微笑,心中寻思着,你们这样凑在一起倒好,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随即伸手在箭葫芦里抽出一支羽箭,一夹马肚子,便自队伍后方冲出,以全速朝着面前的这群蒙军奔去。

  此时的这群人正是喝的兴起,忽然间却听得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银甲骑士全速冲来,一两百步不过三十余丈,还不是眨眼工夫就奔到了面前?

  这里怎么会有个南人的兵?

  忽然看到这个画面,这群人的脑袋还有点转不过来。可宁远到得跟前,却也没有放箭,只是策马围着他们绕圈子,看起来是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只是在这群蒙军当中,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忽然看见这个骑士,却露了惊惶之色,只张着嘴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南蛮子兵!”

  终于有第二个人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的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环刀,就在同一时刻,一支箭矢也闪电般的飞来,随后就听的“铛”的一声巨响,这人就觉得手掌一阵麻木,那环刀既被打飞出去。

  这突然的袭击,终于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哗啦一下,立刻就像炸了锅似的。

  由于这些看马的兵士,围在这儿也只是喝酒嬉闹,兵器多挂在马鞍上面,这会儿还不赶紧的各自找马?

  可吊诡的是,居中的那个壮汉与二十余个士兵,除了膛目结舌的看着宁远,就是面露惶恐之色,完全看不出想要抄家伙动手的样子。

  倒是宁远因为需要活人给他赶马,所以并没有下杀手的打算。见着人群散开,便驱马上前,只将弓臂倒转过来,对着面前一个蒙军士兵的后背就挥了下去。

  一声凄惨嚎叫传来,这个士兵扑倒在地不住的左右翻滚,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这桦木弓臂本就有三指之粗,加上宁远那惊人的臂力,就算他下手时还是注意了力度的控制,可这猛然抽下去,寻常人依然是难以承受。

  就这样他策马自人群中冲杀一轮,左右开弓之下,当即就放倒了五人。随后调转马头继续回冲,却听的“啪”的一声弓弦震动,一直箭矢照着宁远的方向射去。

  可惜准头却差了少说两三丈远。

  神箭手是很少的,像宁远这种水平的更是找不出第二个。“啪”的一声,又是一支箭矢射出。这次却是宁远还击,快如流星的羽箭霎时间便飞到三十步开外,精准无误的击中了这人手中的弓臂。

  崩开弓弦带动着弓臂,瞬间打在这个士兵的脸上,疼的他当场就滚倒在地嚎叫不止。

  场面一时既混乱又诡异,剩下的七八个士兵各自跑到战马旁边,抽出长短不一的兵器,宁远却控马自后面追赶,每到一人面前,就是一弓打翻,很快地上就躺倒了将近十个人。

  而中间还站着的二十几个人,见此情景非但没有任何行动,反而更显得畏畏缩缩的,好像他们就是局外人,这些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倒是站在中间那个最高大的汉子,不知怎的就如猛然惊醒了一般,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双臂不停的的挥舞着喊到:

  “大家住手!快住手!不要打了....快住手!”

  可眼下根本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满场的人喧马叫,一地的哀嚎连连,谁会注意他说什么?

  宁远只管继续冲杀,说话间又打翻两人,还夺了一柄钩枪。只看的这个汉子越发的着急,连忙奔着宁远跑去,不住的挥舞双手,高声喊到

  “不要打了!都住手!住手!~将军!将军!”

  “将军?”

  当这个词传入耳中之时,才总算是引起了宁远的主意,转眼望去,只见这个汉子已经跑到了跟前,扑通一下,竟跪了下来,抬头望着宁远喊道:

  “将军!是我呀!”

  “......你是?”

  见这个汉子看起来像是这群蒙军的头目,却做出这种错乱的举动,总算也让宁远懵了一回圈。

  “将军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呀!”

  这个汉子眼神中满是殷切,更让宁远摸不着头脑,你这吃错哪门子药?什么你呀我呀的?

  此时场上还有几个蒙军士兵,已经各自找到了武器,正准备过来与宁远厮杀,却见自己的头领跪在这个南人士兵面前,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个月前我们曾交过手,将军难道都忘了?”

  这个汉子见宁远没认出他,连忙便又开口提示,只这么一说宁远才回想起来,原来是那天夜里寻死觅活的那个汉子啊,见他这一脸的堆笑,便脱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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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你小子啊?”

  “正是我啊!”

  几个月之前,宁远突逢大变,仓促之间与移刺合交手,其实也没有心思注意他长什么样子。

  到是移刺合遭遇这等惨败,却不可能忘记宁远的长相。不光是他,包括当天但凡参与了那场战斗的蒙军士兵,没有一个人能忘记,况且他的样貌又是那么的鹤立鸡群。

  这也就是为啥在当宁远突然出现时,他们这群人第一时间就将他认出,而且无一人上前动手的原因。

  那一夜的经历,实在太可怕了,在他们的心中,面前的这个男子根本就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你叫啥名字来着?”

  “小的名唤移刺合,在这绵谷县任上百户,敢问将军大名该如何称呼?”

  “叫我宁远就可以了,这些马都归你管吗?”

  “回宁大将军....这差使..正是归小的管。”

  说起他在这儿管马,移刺合忽然间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此表现宁远也看在了眼里。

  感情你小子上次战败回来,就被贬做了弼马温啊?可这么一寻思,宁远却忽然高兴起来,忍不住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这小子现在做这弼马温,岂不事情就容易了?

  说时迟那时快,宁大官人忽然就翻身下马,一把将移刺合扶了起来,对他说道:

  “移刺合,既然你负责管马,那不如将这些马借我如何?”

  “这....。”

  移刺合面露难色,宁远却喜笑颜开。

  “不行?”

  “宁大将军,这小的...”

  “别这么客套,叫我宁兄或者宁远都可以”

  “宁...宁兄,我这把马借你,回去还如何交代啊?”

  “会被砍头吗?”

  “说...说不好,还真会。”

  移刺合一头的黑线,那还用问吗?我看着将近两千匹战马,要都给你拿去了还有不砍头的道理?

  “那我一定要借呢?”

  “将...宁兄可不要戏耍小的,这绝对使不得!”

  “我若偏要借,难道移刺合兄能拦得住我?”

  “这....自然....自然是拦不住...。”

  移刺合这下子只觉得背心里冷汗直流,心里只寻思着自己今天是不是也要玩完的节奏?

  要说他对宁远的看法,应该在几个月前,就已到了心悦诚服,五体投地的地步。

  他们女真人最讲实力与义气,当天宁远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可以说将他折得服服帖帖的,拿不出半句话说。

  加上后来还放了他的性命,这就算是救命恩人了,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跪。

  只是再如何钦佩感恩,如今对方提出的要求,却可能会要了他的命。这如何不让他为难?

  而宁远要的,就是让他为难!见他这般神色,便又接着说道:

  “既然你也拦不住,而这马今天我又非借不可,这岂不就让我们俩兄弟为难了吗?”

  “是啊!是啊!”

  移刺合满脸的堆笑。

  “你看这样行不行。”

  “宁....宁兄请讲...。”

  “今天不管发生什么,这马我是要定了!可如此一来,你回去也是性命不保。不如你就带上你的人,和我一起想办法把这些马全都弄过江,今后你就跟着我干吧!不管是钱,还是名我都不会亏待于你,如何?”

  “啊!?”

  宁远话还没说完,移刺合就早已瞪大了双眼,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宁远会提出这么惊人的提议。

  “跟着你干!?你是要我投效宋...宋军?!”

  “就是这个意思。”

  宁远和善的看着移刺合,可这个汉子却满脸惊吓,竟闭不上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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