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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黑暗奏鸣03


五条千秋四肢摊平地仰躺在琴行的员工休息室里。

地上揉了很多纸团, 但因为怕情报泄露,所以一个字都没有。桌子上放着一叠五线谱,是他在迷茫的时候拿出来写的, 上面现在已经写了半版旋律,没有名字, 每一行的最前排, 那个高音谱号的末端都往下斜劈,像一把利剑。

少年纤瘦的身子捂住了脸,他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 感觉好像顷刻间把所有的混乱都吐了出来。

港口黑手党的资料的确很多, 从中原中也这个一米六的男人其实是个人形装置, 之前探测到的隐藏能量原来是因为中原中也只要想就能爆衣成神, 到太宰治这个坏东西之前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受到首领忌惮而叛逃,还有对暗世界整个局势的把控和分析,与咒术界家族的一些接洽, 与黑手党老牌家族的会面……

猎人协会里也有港口黑手党插进去的钉子。当然了,毕竟开念是目前现有的能量体系里普通人能获得的几率最大、获得后收益最高的一种, 虽然强行打开精孔有着不低的死亡率, 但铤而走险的依旧大有人在。

在这样情报的支撑下,地图上的许多空白都被填补了。让五条千秋心烦意乱的是, 就算是港口黑手党也没能在寻找夏油杰一事上任何帮助,他就像是彻底蒸发了,对于那个可以免疫咒力的男人港口黑手党倒是有最新资料,这个收钱办事的杀手最近又出现在了赌马场然后输了个有去无回, 走的时候看上去气哼哼的, 至于港口黑手党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因为这家赌马场是港口黑手党在外地的分支产业。

夏油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里,咒术界判定他为死亡,他的父母甚至已经在哭着筹备葬礼。

……但那是不可能的,施特劳斯的术式能证明夏油杰一直还活着。

所以用港口黑手党的情报查夏油杰这条线就此断了,但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对于帮忙一个人很有帮助——那就是帕丽斯。

想起这个,五条千秋心情就更复杂了。他感觉自己的这位强行安上来的“妻子”的身影从来就没有些消失过,一直都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周围,每次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从情报来看,中原中也之所以会去猎人考试,就是因为有线人称猎人协会最近有大动作,副会长和会长争夺权力,整个猎人协会被分成了两派,并且年轻的副会长还有隐隐占上风的趋势。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算了,只不过是鹬蚌相争,森鸥外顶多想想怎么渔翁得利。毕竟前不久诺斯拉家族倒了,曾经仗着有预言耀武扬威的几个黑手党都纷纷收缩了爪牙,森鸥外派中原中也出去占地盘都来不及,更别提管猎人协会的闲事。

这个时候,前干部太宰治就给他送上了一份大礼——首领之位坐的很舒坦的森鸥外突然得知有一颗会无限传染异能者,沾之及死,且传染能力极强的病毒核弹居然已经在横滨爆炸了,而他居然一无所知。太宰治悄无声息地丢下来一个爆炸消息就溜得无影无踪,还极其欠扁地声称现在侦探社尚且弱小,所以保护横滨、完成三刻构想的任务暂且就交给侦探社啦嘻嘻。

……森鸥外拒不承认这样的学生是自己教出来的。

虽然那些活着的研究人员都对幕后主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森鸥外查了他们的实验数据。除了使病毒具有极强生命力和传染性的部分明显是念能力者的手笔外,在筛选范围,使病毒只作用于能力者身上的方面,就能看出是咒术界的技术。

毕竟咒术界惯用来隔绝普通人与咒术师的帐,不就是类似的东西吗?

念能力者与咒术师的合作这个概念一出,森鸥外瞬间就想起了风头正盛的猎人协会副会长。他把中原中也派过去参加了最新一期猎人考试,毕竟这位副会长似乎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把监督猎人考试的权利从会长手中要到了自己手里,这无疑是近距离与其接触的最佳时间。

中原中也并没有发现太多异常,倒是提到了咒术界最有名的两个高中生也来考试了,还带着个同期生。

他老老实实地把任务报告给写了,将猎人考试的途中情况事无巨细地报给森鸥外,还没休息两天,就又被外派了出去。

勤勤恳恳的中原干部只好继续工作,工作内容依旧没有在资料里出现,应该是一直到他回来交报告,才会被录进情报室中。

所以,帕丽斯被港口黑手党怀疑为是制造病毒的幕后真凶,港口黑手党为此已经展开了调查。

五条千秋当然对病毒炸弹印象深刻,因为太宰治被名为[贫者蔷薇]的炸弹当面炸了都还活蹦乱跳,还得多亏了他莫扎特马甲的舍身相救。但那对他来说只是一次高额奖励的任务,本来想过关注,但之后又被各种事情琐事缠身,优先级就逐渐降下去了。

结果现在不但是那个海边□□要把帕丽斯当大boss,港口黑手党也把她视作了要危害人类的公敌……

叮叮当当的演奏声从门外传来,是他带的学生在练习。勃拉姆斯虽然话少,但是长相俊秀,养乌鸦的喜好又让他看上去神秘莫测,所以颇受学生欢迎。五条千秋听了一会,发现琴声虽然持续,但节奏忽快忽慢,明显是没认真在练。五条千秋叹了口气,片刻后,蓝眼睛的勃拉姆斯就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看见他来了,学生立刻端正了坐姿,继续“邦邦邦”地练着《哈农》,只是眼睛还时不时往旁边瞟着。勃拉姆斯看着正坐在家长一般坐的等候椅上,面无表情地拿袖子擦着匕首的泉镜花,深吸了口气说道“危险刀具是不能在琴房里拿出来的。”

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他,乖乖地把匕首收了回去。勃拉姆斯叹口气“交出来。”

泉镜花便慢吞吞地把匕首交到了他手里。

把泉镜花带出来的过程倒是挺简单的,她在港口黑手党才呆了没两天,对她的异能和体能的培养都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只要绕过了尾崎红叶,把她带出来就轻而易举。

带出来之后,系统提示点数了,可以抽个新马甲。但五条千秋现在更头疼泉镜花的处理方式——把她和麻生奈美放在一起?

他给妮翁租的那间房迟早得变成托儿所,但他也不能再租房了。意大利那边勃拉姆斯才看完回来,为了保险还放了一只乌鸦守着,但跨越了一个大陆,异能就算能生效,能处理的危险也有限了,他总不可能一直放着一个马甲在那里……

[你就是太老妈子了,]系统小声说,[明明只要揪下来,贡献点就算拿到了,这些后续工作完全没必要做那么仔细……]

[意大利治安那个样子,天内理子卷入□□斗争死了怎么办?她一个女孩子在异国他乡,我不想再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一片一片的了。]

[她有黑井美里看着,而且麻生奈美你也不用这么守着,把她送到孤儿院不好吗?]

[我不是很放心孤儿院。]

系统不说话了,它隐隐觉得宿主的这种态度不太对劲,但那也不是它能管辖的范畴。在他沉默的期间,泉镜花的手放在膝盖上小声道“我这算叛逃吧。”

勃拉姆斯应道“……啊,是的。”

“叛逃的人,要被踢碎下颚骨,然后打三枪。”泉镜花说,“……那个带我进组织的人是这么说的。”

眼看着那个正在练琴的学生表情越来越不对,最简单的哈农都连连走音,勃拉姆斯连忙说“换个地方说话,”

泉镜花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她一边跟着勃拉姆斯往里走,一边注视着琴行内的景象。

说是琴行,里面也没有挂招牌,但是琴声不断,琴音可以随风飘到楼下,这就是最好的招牌了。整个琴行除了钢琴以外,也在柜台上摆放着一些其他西洋乐器,桌子上散落着大量纸张,指引他的少年轻轻“啧”了一声,过去把散落在桌子上的纸摞成一摞。

每间琴房里都坐了人,有老有少,今天是周末,许多家里没有钢琴的学生会来这练琴。泉镜花站在一间琴房门口,听见里面的老奶奶在弹琴。

因为年迈,老奶奶的动作十分缓慢,她的手指轻柔地按在琴键上,每个音都弹得仔细而认真。泉镜花倚在门口,看着老奶奶的银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辉。

时间好像慢下来了,一切都随着那苍老手指按出的旋律缓慢地流淌。

她握紧了脖子上悬挂着的手机。

就在这时,泉镜花听见了琴行的更深处传来悠扬的提琴声,拉得是那样好。她听不出那是什么乐曲,侧头去看,看见是琴行的休息室里传来的声音。

把她从港口黑手党带走的舒伯特,就是一进来就钻进了休息室,之后就再也没看见影子了。

泉镜花思考了一会,还是询问道“那边那个门,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的,本来我们也要去那。”黑发少年回答。

泉镜花便推开了门,她离琴声更近了,她在其琴声传出的门前驻足,听着旋律演奏到最后一刻,然后房间里传来了舒伯特和另一个人的交谈声。

泉镜花跟舒伯特并不熟悉,但她也从来没听过舒伯特这么激动的声音。印象中的舒伯特是和芥川龙之介一样,沉默而强大,散发着危险野兽一般的气息,她从来没想到舒伯特还能发出这样的……

仿佛迷妹一般的声音。

门打开了,泉镜花下意识退后,虽然在港口黑手党没有留多久,但两天的训练还是让她练就了隐匿于黑暗的意识。她抬眼看去,休息室里站着两个男人,更为年轻的那个就是舒伯特,他手里还提着一把小提琴。

他正面对的是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仿佛是听见门的动静了一般转过头朝她看去,但也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转过头继续和舒伯特说话。

舒伯特看上去全神贯注,两人都没有对泉镜花的到来做什么反应。泉镜花刚准备回头,就看见勃拉姆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背后,漆黑的身影像一道虚无的帷幔,正用冰蓝色的眼珠子盯着她。

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我收拾好桌子了,我们去那边聊吧。”勃拉姆斯俯身对她开口,一只乌鸦停驻在他的肩头,张嘴发出不协和的音程。

“……不,我想不用了。”泉镜花说。

她愈发觉得自己从港口黑手党,被拐上了另一条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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